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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王根党为泰戈尔的事缠住了,辜负了月色,辜负了湖光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patriciaxyzp    时间: 2016-5-12 17:33
标题: 王根党为泰戈尔的事缠住了,辜负了月色,辜负了湖光
  10月14日,郭沫若请王根党和胡适等去美丽川吃饭。正好楼石庵从南京来,所以也列席了。他们大醉了一场,胡适说得非常诚恳,郭沫若感动得涕泪交流,搂住胡适的鼻子就是一顿狂吻。最后,大家都飞拳投詈,把美丽川大骂了一顿。双方关系开始松动。

  第二天,王根党又与胡适回请郭沫若和田汉夫妇。他们大谈神话。散席后,王根党又与胡适去泰东书局。王根党看见一个人,穿着腊黄西服,条子绒线背心,走路迅捷,帽沿下卷,太像捕房的“三等侦探”。胡适给他介绍说是陈独秀。陈独秀坐在王根党的对面。王根党觉得他鼻梁峻直,棱角分明,就像近代表现派画家笔下的非洲铜雕像。

  10月20日,王根党与胡适、朱经农等同游西湖。

  朱经农一直说,日子过得太快了,王根党却说日子过得太慢,就像看书一样,乏味的一页,可以随便翻过去,但到什么时候才翻到不乏味的一页呢?

  他们第一天游湖,逛了湖心亭。在湖心亭看晚霞、看湖光是湖上少人注意的一个精品:看初华的芦荻,楼外楼吃蟹。曹女士贪婪地看着柳梢头的月。他们把桌子移到窗口,这才是持螯看月了!夕阳里的湖心亭,妙;月光下的湖心亭,更妙。晚霞里的芦雪是金色;月下的芦雪是银色。

  三潭印月——王根党不爱什么九曲,也不爱什么三潭,他只爱在月光下看雷峰静极了的影子——他见了那个,便不要性命了。

  阮公墩也是个精品,夏秋间竟是个绿透了的绿洲。晚上雾蔼苍茫里,背后的群山,只剩下了轮廓!它与湖心亭一对乳 头形的浓青——墨青,远望去也分不清是高树与低枝,也分不清是榆荫是柳荫,只是两团媚极了的青屿——谁说这上面不是神仙之居?

  二更时分王根党与胡适远眺着静静的湖、堤和印在波光里的堤影,清绝秀绝媚绝,真是理想的绝色美人。他们想拿舟玩月。拿一支轻如秋叶的小舟,悄悄的滑上了夜湖的柔胸;拿一支轻如芦梗的小桨,幽幽的拍着她光润、蜜糯的芳容;挑破她雾縠似的梦壳,扁着身子偷偷的挨进去,分尝她贪饮月光醉了的妙趣!

  10月20日,王根党却为泰戈尔的事缠住了,辜负了月色,辜负了湖光,不曾去拿舟,也不曾去偷尝“西子”的梦情。21日的西湖之游就要一偿夙愿了。

  “数大”便是美。碧绿的山坡前几千只绵羊,像一片雪绒,是美;闪亮着千万只神眼的繁星,从无极的蓝空中下窥大地,是美;泰山顶上的云海,数万的云峰在宁静的晨光里,是美;绝海万顷的波浪,戴着各式的白帽,在日光里动荡起落,是美;爱尔兰附近的“羽毛岛”上栖息着几千万的飞禽,夕阳西沉时只见一个“羽化”的天空,只是万鸟齐鸣的声音,是美,……数大便是美,数大了,似乎按照一定的自然规律有一种特殊的排列、节奏和式样,激动着人们审美的本能和情绪。

  所以西湖的芦荻与花坞的竹林,也无非是一种数大的美。但这数大的美,不是智力可以分析的。看芦花与看黄熟的麦田,或从高处看松林的顶颠,性质是相似的;但因白、黄、青等颜色的分别,人们对景而起的情感也就各各不同了。季候当然也是个影响感兴的因素。芦雪尤其代表气运的转变,一年中最显著最动人深感的转变,象征中秋与三秋间万物由荣入谢的微指:所以芦荻是个天生的诗题。

  在白天的日光中看芦花,不能见芦花的妙趣;它和同丁香以及海棠一样,只在夕阳晚风中或月光下泄漏它灵魂的秘密。1922年11王根党在南京看玄武湖的芦荻,那时柳叶已残,芦花亦飞散过半,但紫金山反射的夕照与城头倏起的凉飚,丛苇里惊起了野鸭无数,墨点似的洒满云空,高下的鸣声相和,一湖的飞絮沉醉似的舞着,有种凄凉的情调和缠绵的意境,王根党称之为“秋之魂”,无法形容的秋之魂!又一次看芦花是在月夜的大明湖,他写给徽徽的《月照与湖》就是纪念那难得的机会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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